《译介学》读书报告
寒假的时候将谢天振的《译介学》看了许久,感觉受益良多,也让自己在这个过程当中收获到了一些更客观更不同于平时所理解的许多概念理论的东西。
正像书中所说,对国内学术界来说,译介学迄今为止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术语。因此首先,译介学是什么意思得要搞明白。按照一些资料中的说法:“译介学在比较文学中指对文学交流中翻译的研究,以前是从媒介学出发,而目前则越来越多是从比较文化的角度出发来对文学翻译和翻译文学进行的研究。翻译是促成不同民族文学间发生影响的媒介方式之一,属于文字媒介。译者也与“个人媒介者”往往重合。”但实际上它又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翻译研究,因为它是比较文学研究的一个分支。只不过它的产生要晚不少,大概是开始于本世纪的三十年代。而真正意义上的被人看好却到了五十年代。尤其是一些眼光独到的研究者发现了这一研究的学术和实际价值。所以一些说法中有所谓的译介学“陌生”。
根据一些人的建议,“译介学”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可以勉强译为“Medio-Translatalogy”。在西方比较文学界,在谈到这样一个术语时,我们还会接触到一些更为宽泛的术语,比如“翻译研究”。但是这样的话,这个术语就在实际上远远超过了译介学本身的严格的范畴了。
这样看来,要把翻译研究跟译介学分开来理解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地轻松简单。它所关心的并非语言层次的问题,而是文化层次的研究。
而另一方面,在编者看来,目前很多人在看待对外翻译的问题上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各种误区。他认为,把翻译这样的词简单地理解为将一种语言转换成另外一种语言,是一种缺乏国际眼光的做法。对普通人来说,这只是一种简单机械的工作而已,但实际上这是有失偏颇的,因为翻译并不是只要懂点外语就能做好的,我们不仅要把文本翻成英文,而且要考虑作品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在英语国家被读者接受。如果翻译工作者把文本翻译得非常好,但却在这些地方不能很好地得以被人们接受,那这样的翻译又有什么实际意义跟价值。
因此,当前国际上的翻译学界已经认识到这一问题,也就是说,翻译在它本身的价值实现在问题上来说,不仅仅是简单的语言转换的工作,而是受到诸如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甚至译者个人习惯综合因素影响的。
翻译界中广泛流传这样一种说法,翻译像女人,忠实的不漂亮,漂亮的不忠实。虽然这样的说法一定程度上是带着有色眼镜看问题的,但在一些时候我还是非常认可这种说法的。放眼望去中国这么一大批的优秀文学作品,有这么一大批伟大的作家,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能有一个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或许其中有多种原因,并非三言两语能道尽,但我们还应该看到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因为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有许多的文化意向无法准确传达给其他国家读者,这样一来,许多许多的杰作都变成了翻译笔下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有时候看看唐诗宋词、四大名著之类的各种翻译版本,其中总少不了一些让人莫衷一是甚至是啼笑皆非的作品。诗词歌赋翻译过去有的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极其幼稚的东西,小说有的则沦为轻浮庸俗的言情作品,要么是充满暴力的动作类,要么是情节老套的故事。不知道是这是中国的遗憾,还是世界的可怜。
这样说来,让我想到了在之前几年熟记过的一些翻译作品。比如说王佐良的《论读书》,这篇是我最喜欢的其中之一。王佐良的译文与原文是句句对应的,也有不少句子是根据汉语语法特点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另一些句子则根据汉语的表达习惯相应调整了语序,使得译文总体上更加流畅自然,并且有一点是我最为喜欢的,那就是这种译文与英文原文的风格和味道都同属于同一种文风。只拿其中一句做例子便知道它的精到之处(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开篇的一句: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for ornament,and forability. 如果是我们去翻译可能就变成我现代的说法,也就是现代文。而王不一样,他以英文同样的风格把翻译变成了艺术。“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采,足以长才。” 在译文中,三个介词被译成了三个动词,三个并列的介词短语因此也成了三个动词短语。“这样译文符合汉语的层层推进的叙事方法及多用动词的语言特征。”再比如,自己在考研期间记过的一篇李白的《赠汪伦》英译版,这里另找了几个译本作一个简单的对照分析。
原文为: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译文有以下几个版本:
(1)
To Wang Lun --- Li Bai
I'm on board; We're about to sail,
When there's stamping and singing on shore;
Peach Blossom Pool is a thousand feet deep,
Yet not so deep, Wang Lun, as your love for me.
(2)
To Wang Lun
I, Li Bai, sit in a boat about to go,
When suddenly on shore your farewell songs overflow.
However deep the Lake of Peach Blossoms may be,
It’s not so deep, O Wang Lun, as your love for me.
(3)
To Wang Lun
By Li Bai Tr. Zhang Heqing
Just as I am about to sail apart my friend,
Suddenly I hear singing from the bank.
Though so deep is the Peach blossom Pond,
Wang Lun bids me sentiments more profound.
这三个译本,个人最喜欢第三个,当然,这是有原因的。首先,我们都知道,诗歌它本身有种韵律美,如果这第一个方面就遗失了的话,对一篇诗作来说,不能不看作是一个缺憾。仅此一点,第三个译本就做得很好,一、三、四句是同压/d/的韵脚,而另两个译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不尽完美和自然。其二,译本三更倾向于将诗作中的味转译出来,而如第一译本,更倾向于将逐句一一对应地翻译放在首位。这也涉及到意合与形合侧重点有所不同的问题。前者更侧重形合,而后者更重意合。而我认为,翻译诗歌,本身是一种传神和达意的过程,而并非类似科技文翻译地去逐字逐句地译。其三,译本三也相对其它两个译本更为精简和练达。当然,这仅仅是个人观点,可能会有所偏颇,但对于文学翻译,总是这样地让人在不同的角度有更多不同的理解才属常事。
当然,尽管我们有许许多多的作品未能以其最好的方式为世界人们所欣赏,但我们更应该抱着美好的愿景,向着明天的阳光,充满信心,因为人人都是翻译家,只因为文学艺术的存在,尽管我们往往并未意识到我们是在翻译。
另外,除了以这种总体式的方式来理解这本书的一些方面之外,从另一些角度来更好地发现这本书的价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从章节分布上来看,一共有七个部分,绪论以及六个章节,主要涉及到三个方面:一是提出了编纂翻译文学史的概念和框架性的设想;二是论证了翻译文学在民族文学中的地位以及它日益突显的作用。三是论证了文学翻译的创造性和叛逆性,肯定了文学翻译家的工作价值,肯定了文学翻译家的创造价值。
译介学的历史渊源、当前国际和国内的学术背景以及译介学的理论基础主要就体现在了前三章和绪论当中。而第四至第九章是从两个方面展开论述的,一是译介学研究的实践层面,二是文化意象的传递与误译问题。通过这样的安排让读者能够从文化层面上去发现和思考一些翻译中的具体问题。读者也能通过这样的知识补充,明白翻译原来是这么个回事,尤其是对于像我们这样还在读书的学生来说更是如此。这样也可以把老师课上讲的内容很好地串起来了。如果说,以前对翻译的认识是感性的,那么可以说,现在对它的认识既有了轮廓,又有了线条和内容。
印象里面,在这本书的序当中,序者方平用了这样一个例子,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一对山盟海誓的苦命鸳鸯只能做一夜夫妻,朱丽叶盼望着夜色时分的到来,一到时间,便挂一条软梯在楼窗前面,好让罗密欧爬进闺房和她度过难解难分的夜晚,正当她拿着软梯还未解开时,感叹道:他要借你做牵引相思的桥梁,可是我却要做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女而死去。(朱生豪译)而原文是这样的:He made you a highway to my bed; But I, a maid, die maiden-widowed.他本要借你作捷径,登上我的床,可怜我这处女,活守寡,到死是处女。而前面所列的翻译本中出现的内容中,正是受到我国几千年礼教文化的干扰,从而前辈翻译家悄悄地把“床”改为得体得多的“相思”,却顾不上因此而产生了一些小小的误译。
像这样的情况在许多情况下并不鲜见,而各种现象的存在也正是这本书当中所涉及到的“翻译不仅与技术与用词有关,更与其所处的国家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甚至宗教等因素息息相关。”
这样的一本书,给我带来了许多的感悟,但我也同时发现自己在看完这本书之后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里面提到的一些术语,自己还未能理解得十分透彻。这也跟自己平时看书不是那么多有很大关系,所以,当下的任务又多了一件,那就是把跟这本书相关的更多的翻译理论和翻译案例多多加以研读,以求自己能够在新的年度收获更多。